校友风采

如歌的行板——专访1978级育种专业马国华

发布时间:2019-01-09 

如歌的行板

马国华,现任奉贤区人大农业与农村工委副主任,农工党奉贤区委副主委,奉贤区人大常委和上海市统一战线建言献策特聘专家。 1978年考入上海农学院(现上海交通大学农业与生物学院)育种专业,1983年2月参加工作,1998年12月加入中国农工民主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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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访中,马国华回忆了与农学院结缘的经历和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,讲述了自己投身工作后的经历。

口述:马国华

采访:陆小凡、姚宣竹、李烨

时间:2018年5月4日

地点:上海交通大学农业与生物学院0-103会议室

记录:姚宣竹、李烨

结缘农学院

我是1978年参加的高考,那是全国统一考的第一年。77年冬天的那一场考试是各个省市自己出的卷子。我当时报考的是上海农学院,我们这一届,总共填五个志愿,只要你分数到了,全部进。因为老的农学院在三年自然灾害以后解散了,当时的农学院是1978年10月重新建立的,我们那一届相当于是它重建之后的第一批学生。最后上海农学院是以原来的老师为主,招了一部分老师,复旦农学院的一部分没有去沈阳的老师,也到上海农学院来了。

我是1961年出生的,当时参加高考时17岁。在恢复高考之前,我们初中和高中总共就四年的时间,小学五年半。所以在中学时也没有正正规规地上过课,是在高考前,学校组织了一些学习比较好的同学,分了一个文科班,一个理科班。我们学习了三个月,然后就参加高考了。我们这一届没有上山下乡了,高中毕业我的打算就是进工厂,或者是考个技校或中专,然后留在上海,有个稳定的工作。参加高考也没在自己原来的计划里面,后来恢复高考,就直接参加了,也是个机遇。

上了大学之后,我发现班里面有三分之一的老三届学生,我们应届生基本上也是三分之一。我们中年龄最小的是16周岁,年龄大差最大的有十几岁,甚至在我们那一届,爸爸和儿子在一个班级的都有。其他大学也有这样的现象,当时的老师有年纪大的也有年轻的,还有的老师还比我们学生还年轻。

我在志愿中填的是遗传育种班,当时都是进的自己填的专业,比较开明。农学院的农业专业里面分了四个班,农学班、遗传育种班、蔬菜班,还有一个植保班。还有就是兽医班,养殖业班,农机班,我们那一届还有一个农业经济管理班。当时社会的观念认为跳出农门是很好的选择,我原本是城镇副科,倒过来学农,好多长辈都想不通。

我现在想起来,也觉得当时很荣幸选了农学院。现在农业的各个方面,基本上都是在农业农村这一块做。我当时的学习算不上最认真努力的,但对数理化,却很认真很用功地去弄懂。虽然我不是最认真的学生,但我毕业鉴定上还是写了“成绩优良”。很多老三届的同学都是上有老下有小,都已经做爸爸或者丈夫了,还是鼓着劲学习,多不容易。当时每周只放周日一天假,有的同学在星期天晚上就赶回来了,而且好多都是骑着自行车来回奔波。当时夜自修都是很自觉的,不是强制的。早上的自习课,更是人人都在读书。特别是考试前,寝室里面基本是没人的,都特别拼命,为了学好知识,以后能够应用到工作中去。

校园生活之趣

我印象深刻的老师是教植物生理的魏老师,她是当时院长的夫人,原来是复旦大学农学院的老师,到沈阳后再回来的。还有一个教有机化学的老师我印象最深,因为我曾经因脑膜炎,住院休息了一段时间,回来后,他就一对一地给我补课。当时的这种学风,教师的师风,现在很难再感受到了。

因为当时是扩大招生的,很多硬件软件都没准备好,很多课程老师是缺的,很多课也是缺的,所以我们这一届是推迟一个月才开始上课。基础课,像数学啊,物理啊,包括英语,这些公共基础课都是跟着中央电视大学来学的。我们学农科的,不需要学那么深奥的基础功课,因为老师不够,跟着中央电视大学,学的高等数学反而比农科的高等数学要求高。

那时还有一个特殊的情况,因为教室不够,我们就三个班级一起上课,甚至有时候是四个班级一起。当时没有这么大的教室,就弄了一个草屋,但就一个老师,要有扩音器。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:扩音器是一个无线的喇叭,我们七宝刚好和虹桥机场很近,飞机飞过时,可能频率正好重复的,有时候扩音器就会出来空中管制在指挥飞机的那个声音,有时候我们上课也会收到。所以当时条件还是比较特殊的,在这种条件下,很多同学还是很认真的学习。

因为我比较喜欢运动,所以加入了一些社团。我之前是学校体操队的,所以到现在,我的身材还行。以前的体操有单双杠、跳马、自由体操,我们都有练习。学校就有这样的场地,又做食堂又做大礼堂。我因为喜欢,所以很早就起来训练,还有学校桥牌队,当时是上海市桥牌队的主力队员来给我们上课。我还参加了学校的文工团。

体操对身体要求比较高,体育老师挑选的时候,对柔韧性和协调性是有要求的。桥牌要喜欢动脑筋的,记忆力好的。文工团就是负责学校里面的文艺演出。当年还排过话剧,都是我们自己写自己演。那时还有夏令营,三好学生和文工团一起,暑假去青岛,也是很有意思的一次经历。船上有全国劳模,我们就跟着学雷锋,做志愿者。因为没有舱位,我们都是通铺,在货仓里面,睡下的时候挺好的,但睡醒就乱七八糟了,不知道在哪里了。

农学院的伙食饭菜还行,我们自己种,有一个农场,每个星期都要劳动的。劳动成果我们还享受了,鸡蛋啊,西红柿啊,会分一点给我们,蛮有意思的。有时畜牧兽医专业搞动物实验,那头牛正好大家解剖,废物利用就进食堂了,大家就有牛肉吃了,也是改善一下。

扎根农业,发光发热

当时毕业之后都是分配工作。我先是到农业推广部门,农业科学研究所工作,然后工作了几年到城里农业技术推广中心。八年后又到奉贤的农业局,搞农业生产管理,农业行政管理,后来到生产科,搞整个奉贤县的农业生产管理。

后来1992年,我有了一个大的变化,实现了人生的新跨越。当时的建设局成立八大公司,筹建了奉贤县的园林绿化公司,让我过去当老总,我干了三年多一点

传统的观念认为从政才能体现能力价值,我后来又做过邬桥副镇长,就是在黄浦江上游,闵行和松江交界的地方。干了四年半,又回到农业,重回奉贤县的农委,工作到2016年,到人大做副主任,奉贤区的人大常委。因为我是个民主党派,奉贤的组织又从我开始筹备起来的,所以我是第一任的支部组委。那段时间还兼任奉贤区社会主义学院的副院长,实际是民主党派的党外党校。

我是1998年,还在当副镇长的时候加入的农工党。那也是种缘分,当时农工党上海市委有一个品牌——文艺八十下乡活动。我之前没看过这种节目,而且他们又是免费下乡服务,所以当时一知道这个消息,就把他们引到邬桥镇来演出。演出之后认识了他们,他们一看,你又是副镇长又是无党派的,还是奉贤县的政协常委,刚好农工党各个地方都要成立组织,就跟奉贤的统装部、县委统装部联系、沟通。这么一个机遇,我参加了农工组织。

我在大学里学到的很重要的一点,也是对我启发很大的,就是环境和谐的理念。我在上大学的时候,选修了环境保护学。因为我们七宝校区前面有个自来水厂,当时的水已经被污染得一塌糊涂了。我们喝的水都是这个自来水厂的,实际已经污染了的水。

因为我在上学时就理解了环境保护的重要性,树立了命运共同体的观念,并把它运用到了工作中。当副镇长以后,我在奉贤搞了一个园林生态园区。在九十年代搞生态园林是很不容易的,老百姓要致富,又要有机生产,要不破坏水资源,这个矛盾怎么解决?发展园林,绿化产业,既能涵养黄埔江水源保护区,又能使老百姓致富。奉贤又正好在上海的南面,浙江湾的北面。南面是大海,上海的季风以东南风为主,吹过来的最干净的风,空气质量相对好些。当然现在也是,对环保很重视,所以奉贤的空气、水、生态环境等方面确实大有改善。

而且刚好我在政协,环境保护这一块,我能发声去提一些建议。我提出一个很重要的观点,环境保护一定要从娃娃抓起。从孩子抓起,实际是一个环境道德问题,从小就树立这种理念、这种道德的话,就能够真正做到治本。环境保护现在好多事情都不是治本的,真正治本是要治人,因为破坏环境的是人,治理环境的也是人。人的素质的提高,人的观念的形成,才是真正的治本。

现在农学院并入交大了,交大是一流名校,交大现在倡导的教育理念也是希望学生之后能成为行业的精英,治国的英才,往更高更远大的方向走。2005年,我在45岁的时候,又考回了交大农学院,攻读研究生。为什么?很简单的事情,因为民以食为天,我们这个行业永远是个朝阳行业。这是基础中的基础,缺了农业,国家是要崩溃的。搞农业还有什么好处?我认为搞这个行业的人,活得开心,心情好,少生病。一定不要只看眼前,这都是不稳定的,是阶段性的。从长远看,我们这个行业是最稳当的,又是幸福的行业,这是我肤浅的想法和体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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